以南

倒是谷嘉诚，见了小小，很高兴。

因为看见她，就会想起那时在大理的小学校里，一群人简单快乐的生活。比起眼下的纠结折磨，不知道幸福多少倍。

他轻快地朝小小跑过去，一边热情礼貌的打着招呼：“小小姐，好久不见！”

他笑容真挚、气质清新，即便是是小小，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帅的，但她就是各种看他不顺眼。

此刻小小紧咬牙关、双手握拳，指甲几乎陷进了手掌肉里。她很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蹿上去，扼住眼前这位帅哥的脖子。

谷嘉诚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的问候，还一脸杀气，尴尬得转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伍嘉成，只见他还倔强站在原地，头偏向一旁，冷冷得不发一言。

谷嘉诚这才恍然大悟——原来这两个人是闹别扭了！

看看滕小小那吓死人的黑脸，再想想刚才自己的动作……

这春寒料峭的，后背突然开始冒汗。

他连忙用拇指一连向着身后的伍嘉成指了好几次，一脸着急得说，“他，他，呃——小小姐，刚才嘉成眼睛里进了东西，我帮他吹出来！”

小小闻言定睛一看，伍嘉成的右眼果然是红彤彤的，看来，的确是自己误会他们俩了。

死水一般的血液又开始缓缓流动，呼吸重回身体。

小小感到有点儿歉意，讪讪得问了一句废话，“你们，昨天刚回北京吗？”

谷嘉诚点点头，“嗯，刚回来。”想起回来之后不太顺心的事，不由得有些默然，沉思了一会儿才又想起下一句话来，“哦，对了，小小姐，嘉成还没有吃饭，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？你好好陪他吃顿饭吧，他现在心情很差。”

这种时候，小小又顾得上周到和礼数了，“老谷，我们三个一起去，你们去年忙着比赛，在北京也很少有机会去外面吃饭吧？我老马识途，不会推荐错的。”

谷嘉诚腼腆得笑笑，“不了，小小姐，我今天真的有事，改天我请客。”

说着，他跑向伍嘉成，在他肩头拍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嘉成，眼睛不疼了吧？出去吃个饭吧，心情会好点儿。”

伍嘉成还是那样站着，不置可否。谷嘉诚要走时，却发现被他扯住了衣角不放。

“好了嘉成，别闹脾气了，有什么事情都跟她去说清楚，回来我们再聊。有矛盾，要主动沟通，不能两个人都不说话，一直闷着。这不是你教我的吗？”

谷嘉诚一边低语，一边掰开伍嘉成的手，把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，又轻轻拍拍他肩膀。

谷嘉诚再次向小小挥挥手，笑着跑开了。

只剩下两个人了，小小捡起地上掉落的礼物，走过去递给伍嘉成，伍嘉成没有接，也不说话，还是就那样站着。
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呢？我昨晚饭局散了回去就太晚了，所以没来找你，不要生气了好吗？我随便你罚。”

伍嘉成很想问那句话：“昨晚接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？”

可不知怎么，很难很难问出口，不知道是害怕听到事实真相，还是害怕自己的慌乱不能控制，虎牙紧紧咬着下唇，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直到被小小拽上了车，又带到餐厅。

他一路都沉默，小小怎么逗，也逗不出一个字，身体极度疲劳的小小，不禁也有点气馁。

餐桌上，可怕的沉默如同暗云，笼罩在两个人四周。偶尔餐具碰撞的声响点缀着令人压抑的尴尬。

人和人的关系真是太奇妙的东西

前天在电话里可以腻歪一个钟头的两个人

今天面对着面，却无话可说。

小小被伍嘉成前所未有的沉默吓到有点手足无措，普通辞令完全不敢运用。

交往这段日子，小小运筹帷幄、挥斥方遒的样子，他也见过一点。

不管两个人的关系是否还能继续，看平日威风凛凛的她局促成眼前这个样子，到底于心不忍。

无论真相是什么，来就来吧，给两个人一个痛快！

伍嘉成用纸巾擦擦嘴角，轻咳一声，想要说的话，到了嘴边，却又拐了弯，咽了回去，他听见自己问了完全不相干的一个问题：“你的手，怎么伤了？”

“哦，”小小像被突然被老师提问的学生，慌乱又殷勤得回答：“昨天早上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，可能是年纪大了，经不住熬夜了，手劲儿有点儿不受控制。”

说话间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两块创可贴，
然后又无意得摸了摸自己嘴角，轻轻嘟囔，
“连牙齿都不受控制了，自己咬了自己。”

得知小小嘴角的伤原来是这么个来路，伍嘉成精神一松，恋人间的嗔怪脱口而出：“你累了就休息啊，叫外卖不行吗？干嘛还自己做饭？”

小小低头傻傻甜笑。